第7章 不是我的那杯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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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傅亚瑟从不说谎,他的日程的确排得满满当当。

  诊断单纯又高效,让患者接受诊断结果则恰好相反。

  例如刚送走的这位,酒精性脂肪肝复发。

  转肽酶和肝实质密度铁证如山,对方竟很委屈:“只是餐前一杯雪莉酒。”

  “雪莉酒的酒精含量在15%以上。”

  “ok,我知道有一个牌子的金酒……”

  “金酒不行,杜松子酒不行,白兰地不行……老太太喝的苹果酒也不行。威士忌更是万万不行!”

  患者大惊失色:“英格兰的水根本不适合饮用!要喝下去总得加点威士忌。”

  “上一个朝水里加威士忌的人是丘吉尔。每天平均三瓶酒,最后死于脑卒中。”

  “嘿,他可是活到了九十一岁!”

  “如果你也想活到九十一岁,酒精就是最大的敌人。”

  “圣经让我们要爱敌人。”

  这不是第一个抗拒戒酒的患者,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。

  同样让患者欲罢不能的,还有各种高脂肪、高糖分的食物,以及各种在傅亚瑟看来就不应该存在于地球的生活方式。

  如果可能,他希望能打开这些人的颅骨,提取脑组织做个病理切片。

  太奇怪了!一个个衣冠楚楚,教养良好,拥有地位、金钱和一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,却无力抵抗一杯香槟或一块鹅肝,有如被铁线虫附体的动物,前赴后继蹈向深渊。

  傅亚瑟无法理解这种愚蠢。

  正如他无法理解那个中国女孩。

  他当然没有如扬言般报警。那样既不绅士,也无必要。

  在哈雷街,时间就是生命,就是金钱。道路两侧停满求诊者的汽车,没有长椅可供休憩。狭窄的人行道上,行人来往匆匆。这是十一月的伦敦,风冷且狂,潮意刺骨,没有人想在户外停留。

  除了那个女孩。

  傅亚瑟的诊室位于诊所一楼,维多利亚式拱窗明净敞亮,窗台上摆了几盆不同颜色的天竺葵。

  那个女孩就在铸铁围栏外,佯装被这些大半凋萎的花朵吸引,徘徊不去。

  傅亚瑟自认面对患者时心无旁骛,更清楚窗户装的是单向玻璃。在光线明亮的白天,室外压根看不见室内景象。却始终有一种被“盯上了”的紧张感,如芒刺在背。

  两个,还是三个钟头过去了?

  她到底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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