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4章 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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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桑也去了一趟医院。

  这是梁迟徽住院至今,她初次来。

  病房内空荡荡的,被子堆叠在床上,床头柜摆了一碗热藕粉,一盒入口即化的茉莉面糕。

  梁迟徽一直吃流食。

  “二公子在花园晒太阳呢!”保姆挽起窗帘,开窗通风,正巧发现楼下的梁迟徽。

  “方小姐在旁边吗?”

  “今天是方京儒的寿宴,方小姐在方家呢,夜里过来陪床。”保姆感慨,“方小姐真是好姑娘,二十九岁一遇二公子误终身,耽搁到三十一岁了,拒绝了几十个世家子弟,一心守着二公子。”

  数月前那次碰面,方安意对何桑说,“我在大年初五去普济寺求了一支签,是下下签,我找大师开解,他一边敲击木鱼,一边解读签文:度苦厄,顺因果,忘无缘之人,免红尘纠葛。”

  她眼眶通红,哽咽问,“何小姐,大师灵验吗?”

  “信则灵,不信则不灵。”何桑宽慰她,“你乐意做什么,喜欢做什么,与佛无关,与签文也无关。”

  方安意倔。

  一条道走到黑。

  从早到晚留在病房,替梁迟徽擦脸,擦手,修剪头发,眉毛,按摩,方京儒夫妇站在病房门外,目睹这一幕,从一开始的懊恼,慢慢地不忍心打扰。

  何桑回过神,下楼。

  绕过花坛,在一束阳光的尽头,梁迟徽安静坐在长椅上,蓝白相间的病号服,洗得清澈发白,他短发微微凌乱,一年没有离开那间病房,裸露在外的皮肤苍白得毫无血色。

  何桑不知道该如何开场白,她恨梁延章,恨广和集团,恨过梁迟徽。

  梁迟徽更恨她。

  她在见与不见,开口与不开口之间,犹豫了一会儿。

  保姆晓得她的矛盾,“太太,总要见一面的,二公子有罪与否,他都是三公子的二哥,是酉酉的二伯。”

  何桑手不禁发抖,腿灌了铅似的,仿佛有千斤重,她一步步靠近,“梁迟徽——”

  男人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她面庞。

  四目相对,他迷茫启齿,“你是?”

  她心口一沉,张了张嘴,却晦涩得没声息,她用力发声,“我是何桑...”

  梁迟徽望了一眼她身后的保姆,是老宅的蓉姐,他颔首,依然儒雅知礼,“是嫂子,还是弟妹?”

  何桑嘶哑,“我是纪深的媳妇。”

  “原来是弟妹。”他没恢复好,讲话不太清晰,音色是一如既往的磁性清润,“老三上午在医院。”

  梁迟徽拄着拐站起,病号服下是一具清瘦单薄的身躯,他瘦了十斤不止。

  脸颊的骨骼也窄窄的,线条分明。

  “去病房喝口水,歇歇脚吧。”他伫立在何桑面前,气息虚弱,“蓉姐,我醒了,你向父亲母亲报平安了吗?”

  蓉姐一怔。

  梁延章去年11月份注射死刑了。

  姚文姬判了无期,在邯市女子监狱服刑。

  显然,二公子犯糊涂呢。

  她强颜欢笑,“报平安了呢。”

  “母亲为什么不来?”梁迟徽皱眉。

  “姚夫人...”蓉姐急得满头大汗,“在国外呢,月底赶回冀省。”

  他淡淡嗯,体力太乏了,准备上楼休息,擦肩而过之际,他身型歪斜了一下,何桑本能扶住他。

  “多谢弟妹。”梁迟徽含笑,一丝病态的白。

  何桑凝视他消失在住院部大门。

  门合拢的一霎,男人攥紧了拳,眼底没有半点浑浊,迟钝。

  是一片清醒,清明。

  梁迟徽侧过头,看向花园里的何桑。

  良久,他笑了一声,迈入电梯。

第434章 番外(第3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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