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67 章 第 6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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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声。

  刚吹完,霍临风便握住他的手,恢复教习姿态。“你这塞北的臭兵!”他骂道,“惯会吊着人,惯会治我!”

  霍临风哼道:“我若治得了你,早抱进去被翻红浪了,在这儿坐着做甚?”

  容云说:“我不进你的屋,我吹完便走。”他此刻是发性的小狗,亮爪的猫儿,乱他娘扑棱翅的鸟,“我一路吹回不凡宫,旁人被吵醒,寻思谁家大半夜出殡!”

  霍临风乐得肩膀耸动,制着这小泼皮,一点一点地教他吹。曲子不难,只要记住音,而后勤加练习即可。

  陪伴他多年的鹰骨笛,他欲相送。初雨夜,赠心爱小物,觉得竟有一丝绮丽。

  “别给我。”容云冷声拆台,又将笛子塞回那襟,“你既然在,我便不必吹,我回去用大哥的清风笛练习。”

  霍临风只好作罢,叮嘱:“段怀恪的笛子,洗洗再碰嘴。”

  教也教了,学也学了,一直消磨到丑时,今日本就疲累,容云倚在霍临风的怀里打起哈欠。他想回不凡宫睡觉,挣扎地,站在霍临风的面前。

  “要不今夜别——”

  容云摇头,他不可留宿,传到朝暮楼的话要气坏姐姐。临走,他抬手端住霍临风的下巴,犹如登徒子招惹大姑娘。

  霍临风又来配合:“官人,真要走?”

  容云忍着笑:“对了,我离开军营时把狼崽带走了。”怕小畜生跑丢,再说本就是他的儿子,抱回去天经地义。

  “那你小心些,别叫它伤着。”霍临风道。

  容云“嗯”一声,退到院撑开伞,瞬间消失在原地。霍临风箭步奔出,仰脸望着屋顶上踩瓦的身影,心里蓦然凌乱。

  “小容!”他大喊。

  容云急急刹住,回头望下去。

  霍临风怔道:“给狼崽起个名字罢。”

  容云拧着眉:“一只畜生还起名字?”

  “你的驴都有名字,莫要偏心。”霍临风说,“好好想想,给咱们儿子起个响亮的。”

  什么咱们儿子!夜深人静的,也不怕被听见……容云胡乱点点头,答应了,转身便走得无影无踪。

  这一方庭院顿时空寂,霍临风立在那儿,望着屋顶待了好长的工夫。等细雨沾湿外袍,他才进屋,见杜铮窝在卧房门口守夜。

  他轻轻踢一脚:“呆子,我想吃宵夜。”

  杜铮迷糊爬起:“我这就去弄,少爷想吃什么,鱼面行吗?”

  霍临风说:“不必那般麻烦,烫一壶酒就够了。”

  行军打仗的人,平日几乎滴酒不沾,更遑论半夜独酌。但杜铮不敢多言,立即去弄,除却一壶酒,还烹了两碟下酒的小菜。

  端回来,见霍临风坐在桌边,桌上搁着那封塞北来的回信。斟满一杯酒,他候在一旁,偷偷端详主子的“不痛快”。

  霍临风仰颈饮尽,又斟一杯,连饮五六杯方停。

  “少爷,吃口菜。”杜铮小心地伺候,“那会儿隐约听见说话,二宫主来过?”

  霍临风继续斟酒:“来了,走了。”他扭脸看杜铮,“年初胜仗归家,我夜里曾想,将来觅得体己人,一定要教教他吹鹰骨笛。”

  杜铮问:“少爷,你教二宫主吹了?”

  霍临风未吭声,复又一杯接一杯地饮起来,这般凶,那壶酒很快见底。他对着壶嘴接住最后一滴,一松手,酒壶咣当摔碎在地上。

  他拿起那封信,垂眸看着,又从头看到了尾。

  “我食言了。”霍临风说,“我没信守承诺,又骗了他一次。”

  他指容云?杜铮猜道,大气不敢出,更不敢问如何骗的。

  霍临风捏着信靠近烛台,一角触及火苗,整张纸很快燃烧成灰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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