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0 章 第 5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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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郁家的花园内,管弦乐团正在为这场订婚典礼演奏浪漫的祝歌。

  过了片刻,郁家泽从花房出来,朝着中心走去。

  花园中心,唐映雪已经就位。她目视郁家泽款款向自己走来,脸上闪过一抹得偿所愿的满足。

  她第一次见到郁家泽,也是在这个花园中。

  那是七年前的盛夏,两家刚刚交好,唐嘉荣带着她来郁家喝下午茶。

  午后两点的蝉鸣躁得慌,此起彼伏,混合着花园里喷泉的水流声,还有大人们的高谈阔论,让一切都变得非常困顿。

  她打了个哈欠,被郁父注意到。

  他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头:“晨阳,带小棠去客房休息。”

  郁晨阳,也就是郁家泽同父异母的弟弟乖巧地点头,走过来想拉她的手带她离开。

  他大她一岁,但在唐映雪看来,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皮如毛猴,身上有种未进化完全的轻浮。

  她嫌弃地瞥了眼他伸过来的手,任他悬在那儿,自顾自地往前走。

  郁晨阳有些许尴尬,连忙从身后追上来,拉住她说:“棠妹妹别走那么快,我来给你带路。”说着便要彰显自己走到前面。唐映雪没有异议,却在他背后暗自翻了个白眼。

 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丛丛叠叠的矮蔷薇,忽然之间,郁晨阳停下脚步,差点让她一把撞上他并不宽阔的脊背。

  “怎么不走?”

  她嘀咕着催促,抬起头,看见了郁家泽。

  他戴着墨镜,黑色的丝绸衬衫卷起两个袖口,露出青筋毕现的胳膊,那是完全区别于少年人的,只属于成熟男人才会有的脉络。如麦田里的稻穗那般饱胀,微风吹过,送来花香,还有男人身上辛辣的木质香水味道。

  郁晨阳低着头,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。

  男人便漫不经心地推了一把墨镜,露出底下淡漠的眼睛。他的视线扫过她,和扫过地上的草叶没有区别。

  他重新放下墨镜,问:“老头子在里面?”

  郁晨阳紧张地点点头。

  男人于是越过他们往里走去,和她擦肩时,她仰着头,从他冰冷的墨镜反射中看到了恍神的自己。

  他走了,她却还盯着他的背影。

  郁晨阳皱起眉,提醒她:“我哥哥脾气不好,你别招惹他。”

  她冷哼一声,娇纵又自信:“招惹他会怎么样?”

  郁晨阳撇了撇嘴说了四个字他没有心。

  和郁家泽的短暂交错,驱散了夏日午后沉闷的困意。

  她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是那一刹那仰头看到的男人颈侧的绒毛,在金色的光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。

  她睡不着,赤着脚从床上爬起来,在房间来回踱步,像个失了魂魄的女鬼。最后飘荡到阳台,终于知道自己丢的魂去了哪儿。

  郁家泽此刻正站在她的阳台底下,侧着身子打电话。

  他和刚才撞见她时差不多,依旧是一副欠缺表情的脸。一手拿着电话,一只手拨弄着花架下延伸出来的藤蔓,语气隐隐带着压迫。

  “吻戏?可以啊,我不阻止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只不过在你拍戏前,我会让它肿到不能看。”

 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,他拖长音地嗯了一声,忽然笑了一下。

  “真乖,我的小鸟。”

 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树叶的屏障,零碎地散落在他的发梢,眉间,唇边。这让他看上去有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。

  残酷的恶魔流露出的温柔,格外稀缺,也就格外动人。让她萌生了想据为己有的念头。

  甚至,她对电话彼端连面都未见过的人产生了浓重的嫉妒。

  后来她终于知道了他当日打给的是谁,一个养在身边已经有三年的情人,电视上随便转台就能看到的小花。

  她盯着电视里的乌蔓,莫名就有一种熟悉感。

  ……这人和自己长得还有点像。但是她长大之后,一定会比这个女人更漂亮。

  如果郁家泽喜欢这一款,那他也一定不会拒绝自己吧。他甚至能对这样一个低贱的小明星释放柔情,对她不更得再三呵护吗?

  抱着这样的想法,在几次难得能碰面的家族宴会中,她借机靠近他,却依旧没能得到一个正眼。

  除了有一次,他忽然定定地看了她半晌,从头到脚,玩味地点着头呢喃,有意思。

  她紧张地浑身出汗,小心翼翼地问:“怎么了吗家泽哥哥。”

  他勾起嘴角:“没什么。”

 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笑。

  这个笑容加剧了她的痴念。她忍不住渴望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更多地在她身上停留,如果郁家泽只对娱乐圈的女孩感兴趣,不喜欢水晶宫里的公主,那她就浓妆艳抹地为他杀到凡间。

  她想要的,最后一定会属于她。小到一件珠宝,大到一座海岛,父亲总是那么疼她,因为她的家族遗传病就是一枚定时炸弹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,父亲总是会给她最好的。

  因此,这个男人也不会例外。

  而这一天,也终于到来。

  唐映雪望着郁家泽一步步朝自己走来,仿佛和七年前的身影重叠。

  可是他的眼神,也依然和七年前重叠。看着她的时候,就像在看一片凋零的树叶。

  乌蔓一直待在花房没有出去,她的主场还得往后稍稍,现在出去,就真的是砸人场子,不是她的本意。

  她矗立在花房内,听闻悠扬的管弦乐缠缠绵绵。

  现在在外头订婚的,是她跟了十年的男人,和别的女人。

  她轻抿了一口红酒,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从没有这么平静过。即便下一刻,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天翻地覆。

  这一次,是真的要分道扬镳了。

  她倾斜杯口,将仅剩的一点液体倒入土壤,作为割舍与郁家泽漫长光阴的祭奠。

  不远处的管弦乐已经换成了porunacabeza,乌蔓整了整被郁家泽揉乱的衣摆,迈出步伐,踏出花房,从悬崖纵身一跃。

  最先注意到乌蔓出现的人,是唐映雪。

  她此时正乐陶陶地被郁家泽半抱在怀里,跟着他的舞步跳一支探戈。裙摆飞扬又起落的瞬间,她在缝隙中看见了那个浑身雪白的女人。

  她当即慌了心神,舞步凌乱,踩到了郁家泽。

 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,也跟着停下来。

  唐映雪抓着郁家泽的西装肩头,又惊又怒:“家泽哥哥,你不是说已经把她处理掉了吗?为什么她还会跟过来?”

  郁家泽沉默不语,越过她和乌蔓对视。

  乌蔓顶着他的目光,继续靠近,像顶着一场暴风雪前行。

  她每走近一步,唐映雪的神色就紧张一分,似乎生怕她不要脸地抢走她的男人。

  跳舞的这些上流人士,此刻跟寻常巷弄中闲话八卦的碎嘴没有区别,全都抻长脖子往三人瞟。唯独管弦乐团还兢兢业业地继续演奏着探戈舞曲,一曲闻香识女人成为最浪漫的战歌。

  然而,乌蔓的目标却根本不是唐映雪以为的那个男人。

  她越过他们,走向唐嘉荣。

  唐嘉荣慢吞吞地从藤椅上直起身,拍了拍乌蔓的肩头。

  他面容严肃道:“诸位,今天是我女儿唐棠的大喜之日。但其实,还有一件喜事,我要和大家分享。”

  尔后,他将乌蔓展示到众人面前。

  “我们唐家一直有个孩子流落在外,她在三岁时被拐卖,我们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。这件事也成为了我和夫人的心病,从没对外人提起……但机缘巧合,老天待我们唐家不薄,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平安健康地长大了。”

  他语气颤抖,克制了一下情绪:“经过我证实,乌蔓就是当年走丢的那个孩子。她是我唐嘉荣的女儿。”

  没有一个人说话,只有音乐演奏得跌宕起伏。

  乌蔓神色淡然,内心却对唐嘉荣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  这个时候,她终于有一点自己和他有血脉相连的实感。毕竟能将谎话说得如此逼真,连说到心病那两个字时的哀痛都入木三分,看来自己演技的那部分灵气,应该有一半是来源于他。

  唐夫人已死,随便他怎么说都死无对证,如此一来,就能把她私生女的身份移花接木,变成真真正正的唐家大小姐。

  虽然,这个身份的代价是三十多年的委曲求全,还有一只待定的肾,以及忍耐下对唐家的恶心。

  真他妈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。

  可当她对上郁家泽苍白的脸色,心里从没有这么畅快过。

  所有的郁结都跟着清空,她轻盈地跟

第 50 章 第 50 章(第1/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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