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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半生荒唐,回忆起过去的点滴,竟像是秋日细雨,淅淅沥沥惹人心烦,又徒留一地鸡毛,狼狈不堪。
那些事,尽是无言的堕落和不堪的羞耻。
只回忆,便让我恨不得一头扎进坟里,带着仅剩的痕迹从世间消失。不用再去回顾过去,也不必在未来某日面临伤疤被揭开的惨痛。
逃避固然可耻,但很有用。
我常常会产生逃避的心思,来躲开无法面对的现实。
我不是第一次坐在坟地里。
第一次出现在坟地时,还在上小学。
那时候奇思妙想,突然想写一部恐怖小说发表到花火杂志,就鼓起勇气来坟地里找素材和灵感。
只因看过的恐怖片里,离奇吓人的情节都在坟地出现,让人心下惶惶。
在幼年的我心中,那里是大人轻易不会涉足的地方。它会带来死亡,悲痛,还有遗忘。
即便我还不懂得什么是死亡。
想想又有种沉闷和空虚,心脏像破了一个大洞,怎么都补不上。无意识的发现手指弯曲,像是在抓什么东西。
我茫然不已,我想抓住什么?
幼年时我不懂生死的敬畏,只觉得自己做到了大人都不敢做的事情,特别厉害,又有种极尽的空虚。让我想做些不一样的事,然后从大人那里得到反馈。
我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反馈,我至今都不知道。
因为我从未得到过。
心脏空洞的地方从未被补全过,日复一日的空漏快要将我逼疯。
我不是个好孩子,甚至在有些大人眼里,脾气古怪又阴沉沉的,格外不讨喜。
在天真不知世故的年纪里,我在想怎么逃离那个压抑得快让我爆炸的家,想跑去无人认识的角落里,不必勉强自己扮演小孩儿敷衍大人虚伪的问候,不必惶恐不安,畏惧别人的眼神。
哪怕安静无声地腐烂在阴暗角落的泥里,也是我最大的快乐。
——要是有一片天地,只有我一人生活该多好啊。
我时常这样去想。
没有牵挂,就不会烦恼忧愁。没有得不到的,就不会有失去的。平静,竟是我最大的追求。
我格外厌烦吵闹的家、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。
每每因礼节不得不走出门应酬,我都有种即将被晒死的错觉。
他人的眼光视线,对我竟如同烈日。
“成绩如何了?”
“在年纪排第几?”
“当上班干部了吗?”
“那谁家的孩子聪明得紧……”
身边的人都在询问这些问题,让我觉得有种恐惧,只想逃离。
我们分明不熟,你上一秒才刚问了母亲我的名字,下一秒就自然而然的与我寒暄客套。
这是大人吗?
这就是大人吗?!
在我眼里,这些人都长着一个模样,如同复制粘贴,没有五官。男女老少的声音相叠一起,诡异的如同没有生命的机器,被人在某个时刻按下按钮,齐齐发出事先设置好的声音来。
这是我学生生涯最畏惧的怪物!
每到这时,我便忍不住躲开所有人,悄悄来到安静的坟地。找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,四下是高高的松柏和零星墓碑,我的目光停滞在坟头压着的白纸上。
安全了,对吧。
我对自己说。
那些怪物不会再追来了。
它们畏惧这里,我却在这里得到短暂的安宁。
至于现在为何要坐在坐在这里,仔细思量,却是没有理由,想坐就坐了。
这也许是我现在能拥有的,唯一的自由吧。
坟茔里面躺着早已腐烂或即将腐烂的躯壳,让我没来由的对自身心生厌恶。
我人生的终点,也会在这里,没有人能逃过死亡,以及时间的禁忌。
毋庸置疑。
我娘家在甘村,甘村是整个甘村镇的中心,比其他村子繁华了许多。小学、中学、医院、超市、饭店、育婴店等等遍布公路两边。
小时候,我会觉得家里距离学校很远,一千多米能让我走十来分钟。我回家的功夫,距离近的同学可能已吃完饭坐在了教室。
班主任在班级里随机挑选一个位置坐下批改作业,当我走进教室路过她身边,被她看一眼时,难以避免的羞耻和恼怒在心中升起,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。
坐回座位时,许久无法静下心来,只望着老师的背影,都有种想逃出教室的冲动。
我总觉得老师是在指责我,为何别人都能到那么早,就我来的那么晚,难怪成绩总上不去,勤能补拙,连‘勤’都做不到,如何能得到好成绩。
我勉强忽略心中的感受,强行用一副无所谓的面孔问同桌:“在干什么呢?”
“做题,上午的数学题太难了。对了,你写完了没?”
我无言以对,人不承认天赋是不行的。哪怕我拼命刷题,挑灯夜战,也赶不上聪明人随随便便学两下。
智商这东西,好像从出生就定下来了,后天的弥补只能缩小差距,而无法赶超。
我并不优秀,也承认自己的木呆。
常常幻想着,如果回到过去,我要如何如何。
可若真将回到过去当成课题,深入研究下,我就败退在数学、物理、地理的课题上。
让我做那些题……
罢了,还是如今无望的生活更容易些。
死亡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生不如死。
坐在教室里,,我会觉得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是在笑话我。每每我有何响动让他们齐齐看过来时,总让我心底有种难言的慌乱,脸上一烧,心跳加速,手心冒汗,心头沉重的像搁了大事,一整日都坐立难安,焦躁不已。
小学乃至初中时,我时常会恼怒母亲,为何饭做得那么迟。
我
第一章 什么是恶(第1/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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